轉天,肖也來登門賠罪了。
可所謂賠罪,更像是來江執這打聽八卦。因為他本想彎道超車從盛棠嘴裡聽到些隻字片語的,含沙射影問她江執有沒有欺負你時,盛棠看著他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傻子,甩了他一句:廢話,他不欺負人還是江執嗎?
敦煌生活,漫漫黃沙作伴,若是沒這等八卦瑣事,這日子豈不是單調寂寥?
江執不在屋裡,房門沒鎖,一拉就開,證明沒走多遠。
又是一天長晝落日,夜色黑透了的時候,整個敦煌也就安靜了,公寓這邊已沒了喧擾,仔細去聽偶爾的鳥叫,就更覺寂靜。
肖也通過頂樓的小門上了天台。
遙遙天際,月色正亮滿目星河,就好像敦煌的夜都格外的與眾不同。天台空曠,除了沙塵暴的季節,這裡常年支著幾張躺椅。
江執靠在其中一張躺椅上,鋪著竹編的涼席。
「大半夜的不睡覺,果然是在這呢。」肖也手裡拎著袋子,在他旁邊的躺椅上坐下後,將袋子往地上一放。
袋子里都是些瓶瓶罐罐,冰鎮過的,走這一路也緩了冰氣,袋子上泛著水珠,順著袋子的褶皺滑下來洇了淺淺的水漬。
江執沒奇怪他能找到天台,說了句,「天熱,睡不著。」
肖也從袋子里拿了罐啤酒,又拎了瓶奶茶遞給江執,「懶得跑那麼遠給你買現做的,瓶裝的對付喝,不愛喝就隨我來點啤的。」
江執還真不嫌棄,接了過來,只要是奶茶來者不拒。
至於啤的……
「你自己喝吧。」
肖也笑了,也沒指望他能陪著一起喝酒,這人,打從認識他那天起,肖也就沒見他喝過酒。
「在我旁邊喝酒行,打聽八卦就免了。」江執擰開奶茶瓶蓋,喝了一口,先下手為強做了提醒。
聰明啊,先堵他的嘴。
肖也心說,看來是做賊心虛了,要不然怎麼怕打聽呢。
食指伸進圈扣里一拉,啤酒花就竄著勁冒出來了,肖也先行來了一口,涼爽炸氣,在這酷暑的大晚上真是痛快,他抹了嘴角的啤酒沫,說,「不聊昨天晚上的八卦,就單說盛棠這個姑娘,挺有意思,長得漂亮,又鬼靈精怪的。」
「長得漂亮是事實,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就那麼猥瑣呢?」江執哼笑。
肖也打了個酒嗝又噎了一下,猥瑣?這個詞跟他就從來沒聯繫在一起過。
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種事怎麼在你眼裡就成猥瑣了?」肖也晃著啤酒瓶,扭頭看他,「照你這麼說,喜歡她的都不敢追了。」
江執喝奶茶的動作頓了一下,眉頭微皺,「有人追她?」
「不是有人,是有不少人追她。」肖也微微舉高啤酒瓶,「我家的棠小七就跟月光女神似的人見人愛啊,聽祁余說,在學校里有男同學追,開畫展有富商追,來咱們所里也有同事追,熾手可熱。」
江執坐起來,長腿往旁邊一移,身子側過來盯著他。
肖也被他盯著發毛,「幹嘛?」
「別一天到晚你家你家的。」江執不客氣,「還有,棠小七是你叫的?」
「你不也天天這麼叫嗎?」
「廢話,她是我帶的我能這麼叫,你是她什麼人?」
肖也清清嗓子,「我是她師兄。」
江執呵呵冷笑了兩聲,懟了句,「師兄?名不正言不順,套什麼近乎。」
這次輪到肖也盯他了,笑得挺詭異,「江執,你這反應有點不對勁啊。」